记得初次航行,我踏上了北海至涠洲岛的征途。
遥望远方,一只灰色的“海之巨鹰”栖息在波光闪烁的湛蓝海面。抵达码头,才识破这灰白交织的身躯,不过一艘中型游轮。
我蹦蹦跳跳地上船,如同一只脱缰的小猴,在甲板上尽情嬉戏,大人们的劝阻亦无法束缚我。母亲笑言:“你这顽皮,简直是个小猴王!”
终是平静下来,我好奇地打量船舱:灰白座椅整洁划一,分为三域,左右两人并坐,中央则是群座。过道狭窄,仅容单人通行,座位间隙更是紧凑得不可思议。人声鼎沸时,肘碰手腕,报纸遮书,热闹非凡。
舱内略感憋闷,我走向前舱,巨大的玻璃窗将宁静的海蓝尽收眼底。“呜——”三声汽笛长鸣,船缓缓启动,银白水珠如同绽放的小花,沿船舷翻腾。
母亲唤我归座,舱内依旧喧闹。邻座闲聊,母亲的叮嘱,窗边的快门声,过道上的电话闲谈,交织成独特的交响曲。
怪哉,头晕愈演愈烈,胃内翻江倒海,好似孙悟空在腹中翻腾,又似肠子共舞圆舞曲。欲吐无果,一定是晕船作祟!头痛欲裂,太阳穴处似有万千蚁噬。我,连飞机都不惧之人,竟在船上败下阵来。方才还生龙活虎,如今却蔫如茄子。一旁的朋友却饶舌不止:“葛力,薯片呢?”“看,《猫和老鼠》!”“岛上捉螃蟹去?”头疼如瓶将裂,心中暗祷:“让她休止吧,或共我晕船,也好安宁。”
不知多久,船终靠岸。我晕眩中起身,随众人摇摆而下。踏足陆地,呼吸空气的瞬间,蚁散舞止,孙悟空离去,我,重归人间。